十九片月光
關燈
小
中
大
十九片月光
待到黎媽接上黎爸回到醫院時，黎梓已經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，一旁的於欽偏頭看著她。
“咳。”黎媽咳嗽一聲。嚇得於欽一楞，慌忙地站起身。
“阿、阿姨。”於欽像是做了什麽壞事被人逮住一般，有些驚懼，講話結巴起來。
黎媽把他叫到一邊，於欽乖乖地跟著過去。黎爸倒是無所謂，女婿什麽的，只要女兒喜歡，他就喜歡。
“你和我們家梓梓在一起？”黎媽用兩手食指做了個勾住的手勢。
於欽趕緊揮手否定，“阿姨，你誤會了，我們只是朋友。”
黎媽一臉狐疑地看著他，露出一種“最好是這樣”的神情，說道：“那你認識梓梓的男朋友嗎？”
於欽正要開口，黎梓不知道什麽醒的，走到他們身邊，對著黎媽說：“王女士，你在幹嘛？”
黎媽偷摸排查情況被抓了包，打了個馬虎眼，扭頭去找黎爸說話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媽就這個樣子。你別理她就好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“謝謝你，於欽老師，開了那麽久的車，還聽我說了那麽多話。”黎梓鄭重其事地和於欽道了聲謝。接著掏出手機，說道，“我給你訂個酒店，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於欽蓋住屏幕，“我家就在這裏，不用訂酒店。”
黎梓對這話顯得有些詫異：“你是蘇城人？”
於欽點了點頭。“對啊，土生土長。”
得知於欽和自己是老鄉之後，黎梓愈發覺得他親切起來。看到他這一頭黃毛都覺得順眼了許多。
而且這人其實並不壞，脾氣嘛，倒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“古怪”，頂多是嘴貧了點。
雖然是老鄉，黎梓還是覺得過於麻煩他，因此堅持要求他先回去休息。
於欽本不想走，奈何看到黎媽看向自己的神情，他覺得異常尷尬，索性聽黎梓的離開了醫院。
於欽走後，黎媽馬上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，拉著黎梓，各種追問。
“他是不是你男朋友？”
“做什麽工作的？怎麽染了這麽一個頭？”
……
黎梓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一一回答，後面被問得發了急，撒腿就跑。
來到樓下，雨已經停了，只是地面上仍然是濕漉漉的，打開手機，好幾個未接來電。
蘇小小的，還有……
她回撥了最後一個。
電話很快接通了。
“餵。”電話那頭傳來聲音。
黎梓一時有些鼻酸，她許久沒聽見這個聲音了。
“餵？”電話那頭又是一遍。
“嗯，我在。”
“你的外套，今天從幹洗店拿回來了。”隔了一會兒那頭又接著說，“有空我給你送過去吧？”
“嗯，好。”
“你怎麽了？哭了？”
黎梓被他猜中，眼淚繃不住，完全失守潰敗，什麽也說不出來，喉嚨裏憋出三個字來。“江思奕。”
這是黎梓第一次喊他的名字。江思奕心微微一陣，聽著對面的哭聲一時慌了神，這是他不知第幾次聽她哭了，“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蘇城。”黎梓抽噎兩聲，繼續說：“我在醫院，我……”後面的話過於含糊不清，江思奕聽不清。
醫院？她怎麽會在醫院？江思奕有點著急。
“你在哪家醫院？”
黎梓報了醫院名字，隨後電話那頭的聲音消失。
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，黎梓的情緒更加一塌糊塗，完全無視路人的眼光，自顧自地蹲下哭了起來。
過了許久，才算平覆了心緒，擦幹了淚珠，腿早已蹲得發了麻，她用手重重地你捏了兩下。半瘸拐著上了樓。
黎媽看到她這樣子，急忙上來扶她，“腿怎麽了？”
黎梓招招手，“沒事，剛剛在樓下蹲麻了。”
“又哭了？”黎媽湊近了些，拍拍她，“會沒事的。”
又不知坐了多久，窗外的夜更加深了，醫院走廊的白熾燈依舊白的明亮，黎爸已經回去，只留黎媽和黎梓兩個人，黎媽已在身邊睡去，發出輕輕的鼾聲。
手機此時在空寂的走廊裏發出的響聲格外震耳。
“你在哪裏？”江思奕的聲音很是急切。
黎梓楞了楞，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。
“醫院。”因為怕吵醒黎媽，她聲音很小。
“我知道，幾樓？我在樓下。”
黎梓差點沒拿穩手機，聽到這話便急著往電梯那邊趕。
“五樓。”說話的這會兒功夫，她已經到了電梯口，按下了下樓鍵。
電梯一層層地上升，正如黎梓正加速溢滿的想念。
電梯此時仿佛透知了黎梓的心思，比想象地來的更快些，黎梓趕忙踏進電梯。
又是一層一層地下降……
好漫長。
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，她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孔，眼裏的冷峻依舊，肩頸的線條還是如此流暢寬闊。
江思奕看到黎梓從電梯裏出來，眼睛明顯亮了一下，又好像是放了心。
因為周圍還有人，黎梓跟著江思奕上了車。
車上。
看著黎梓由於哭過而微微發腫發紅的雙眼，江思奕眼裏閃過心疼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江思奕雙眼望著黎梓，聲音滿是溫柔。
不知怎的，黎梓突然又覺得有些委屈。
眼淚簌地又流了下來。
雖然已經見過黎梓哭的樣子，可是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傷心悲切。
江思奕控制不住地伸出了右手，還沒握住黎梓的手，黎梓先投進了他的懷中。
靠在他的肩頭更大聲地哭。
江思奕有些不知所措，垂下了手，不知該放在何處。
“江醫生，我差點沒有爺爺了。”說話仍是哽咽。
江思奕此時沒有說話，只是擡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黎梓的頭。
就這樣，過了五分鐘，江思奕清晰到感覺到肩膀已是濕了一大塊。他的手始終沒又放下。
黎梓慢慢止住了哭泣，從江思奕的懷抱裏離開。
江思奕遞去了紙巾，黎梓擦幹了眼淚，看了看江思奕已被自己哭濕的衣服。
“江醫生，不好意思，我……”
“現在好些了嗎？”
黎梓微微頷首。
臉上因為哭過還是紅撲撲的，頭發松松地紮了個低馬尾披散在後，側面看去還能看到長長的睫毛上垂掛著絲絲點點的小淚珠。
心緒定下來，才緩緩和江思奕說了林勁的事。
手裏的紙巾被揉地皺皺巴巴。
江思奕將手覆上黎梓的手，有些冰涼。接著慢聲說：“別怕，會沒事的。”
她的聲音逐漸鎮靜了下來，轉頭面向江思奕，嘴唇微張，想說些什麽，卻沒有說出口。
垂下眼來，望了望被緊緊握住的手：比自己大許多。
心內的煩悶情緒稍稍緩解，覺得安定了許多，仿佛被註射了鎮靜劑一般。
江思奕的雙眼盯著她，眼波柔的似水一般，內心依舊是怦然，似乎還沒從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中脫離出來。
黎媽此時來了電話：“梓梓，幹爺爺醒了。”
“我馬上上來。”黎梓掛斷電話後慢慢揚頭，拔起腿就要下車。
手機卻落在了江思奕車上。
人走後，江思奕手輕輕握上，嘆了口氣。往鄰座一瞥，發現了那支被黎梓遺忘的手機，他忙拿起下了車追去。
並沒有看見人影，黎梓應該已經上了樓。
江思奕按下了五樓的電梯。終於在樓梯口向裏的走廊裏看到她。
黎梓此時正站在門外，等待醫生的診斷。
看到江思奕來，有些不可置信。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江思奕有些氣喘籲籲，“喏，手機。”
“我忘了。”黎梓有些不好意思。看著他因為剛剛跑過而微亂的發絲，忍不住上前幫他捋了一下。
此時黎媽、江思奕、黎梓三人一起站在走廊上，因為黎梓這一個動作江思奕和黎媽都一下子屏了呼吸。
江思奕反應了過來，避開。
黎梓見他躲避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越界。退開一步。
黎媽並沒註意到他們的微小異樣。
手機上發了條消息給黎爸。——老黎，我們女兒有出息了啊，這會兒又來一個男生。
黎爸：？
黎媽又擡頭偷偷瞄了江思奕一眼。帶了眼鏡，看著很斯文，高挺的鼻梁，不厚不薄的嘴唇，臉小的精致。再加上這優質的身高，她又緩緩打出一條消息——比剛才那個看著順眼。
醫生很快便出來了，檢查下來，說是情況不錯。第二天可以轉進普通病房。
黎梓總算是松了氣。張開手要去抱黎媽。
江思奕手臂條件反射地稍向前動了一動，結果看著黎梓直接越過了他，又悻悻收回。
黎媽過了一會兒，去接水。
走廊上只留了黎梓和江思奕兩人。
江思奕背對著她立在窗子前邊。
黎梓並沒有想過江思奕會來。註視著他的背影，看著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。
她看了看時間，晚上十點多。
前面他們通電話的時候是八點不到。
他是接了電話馬上就趕來了嗎？黎梓在心裏想。
正想著，江思奕回過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、沒事。”黎梓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頭，收起了手機，對著他輕輕微笑。
兩個人並排坐下。
“你怎麽會來？”見江思奕沒回答，她又說：“是因為那通電話嗎？”
江思奕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。
他站起來，走向一邊接聽。
電話打了十分鐘，他才回來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黎梓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座位上，看著他：“這麽快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好吧，那你回去註意安全。”
江思奕點點頭，又看了一眼黎梓紅紅的雙眼。
“別再哭了。”
黎梓對於他的離開稍顯落寞，但也沒有借口讓他留下，只能應了一聲。
看著江思奕離去的背影。她的心又沈了下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待到黎媽接上黎爸回到醫院時，黎梓已經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，一旁的於欽偏頭看著她。
“咳。”黎媽咳嗽一聲。嚇得於欽一楞，慌忙地站起身。
“阿、阿姨。”於欽像是做了什麽壞事被人逮住一般，有些驚懼，講話結巴起來。
黎媽把他叫到一邊，於欽乖乖地跟著過去。黎爸倒是無所謂，女婿什麽的，只要女兒喜歡，他就喜歡。
“你和我們家梓梓在一起？”黎媽用兩手食指做了個勾住的手勢。
於欽趕緊揮手否定，“阿姨，你誤會了，我們只是朋友。”
黎媽一臉狐疑地看著他，露出一種“最好是這樣”的神情，說道：“那你認識梓梓的男朋友嗎？”
於欽正要開口，黎梓不知道什麽醒的，走到他們身邊，對著黎媽說：“王女士，你在幹嘛？”
黎媽偷摸排查情況被抓了包，打了個馬虎眼，扭頭去找黎爸說話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媽就這個樣子。你別理她就好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“謝謝你，於欽老師，開了那麽久的車，還聽我說了那麽多話。”黎梓鄭重其事地和於欽道了聲謝。接著掏出手機，說道，“我給你訂個酒店，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於欽蓋住屏幕，“我家就在這裏，不用訂酒店。”
黎梓對這話顯得有些詫異：“你是蘇城人？”
於欽點了點頭。“對啊，土生土長。”
得知於欽和自己是老鄉之後，黎梓愈發覺得他親切起來。看到他這一頭黃毛都覺得順眼了許多。
而且這人其實並不壞，脾氣嘛，倒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“古怪”，頂多是嘴貧了點。
雖然是老鄉，黎梓還是覺得過於麻煩他，因此堅持要求他先回去休息。
於欽本不想走，奈何看到黎媽看向自己的神情，他覺得異常尷尬，索性聽黎梓的離開了醫院。
於欽走後，黎媽馬上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，拉著黎梓，各種追問。
“他是不是你男朋友？”
“做什麽工作的？怎麽染了這麽一個頭？”
……
黎梓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一一回答，後面被問得發了急，撒腿就跑。
來到樓下，雨已經停了，只是地面上仍然是濕漉漉的，打開手機，好幾個未接來電。
蘇小小的，還有……
她回撥了最後一個。
電話很快接通了。
“餵。”電話那頭傳來聲音。
黎梓一時有些鼻酸，她許久沒聽見這個聲音了。
“餵？”電話那頭又是一遍。
“嗯，我在。”
“你的外套，今天從幹洗店拿回來了。”隔了一會兒那頭又接著說，“有空我給你送過去吧？”
“嗯，好。”
“你怎麽了？哭了？”
黎梓被他猜中，眼淚繃不住，完全失守潰敗，什麽也說不出來，喉嚨裏憋出三個字來。“江思奕。”
這是黎梓第一次喊他的名字。江思奕心微微一陣，聽著對面的哭聲一時慌了神，這是他不知第幾次聽她哭了，“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蘇城。”黎梓抽噎兩聲，繼續說：“我在醫院，我……”後面的話過於含糊不清，江思奕聽不清。
醫院？她怎麽會在醫院？江思奕有點著急。
“你在哪家醫院？”
黎梓報了醫院名字，隨後電話那頭的聲音消失。
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，黎梓的情緒更加一塌糊塗，完全無視路人的眼光，自顧自地蹲下哭了起來。
過了許久，才算平覆了心緒，擦幹了淚珠，腿早已蹲得發了麻，她用手重重地你捏了兩下。半瘸拐著上了樓。
黎媽看到她這樣子，急忙上來扶她，“腿怎麽了？”
黎梓招招手，“沒事，剛剛在樓下蹲麻了。”
“又哭了？”黎媽湊近了些，拍拍她，“會沒事的。”
又不知坐了多久，窗外的夜更加深了，醫院走廊的白熾燈依舊白的明亮，黎爸已經回去，只留黎媽和黎梓兩個人，黎媽已在身邊睡去，發出輕輕的鼾聲。
手機此時在空寂的走廊裏發出的響聲格外震耳。
“你在哪裏？”江思奕的聲音很是急切。
黎梓楞了楞，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。
“醫院。”因為怕吵醒黎媽，她聲音很小。
“我知道，幾樓？我在樓下。”
黎梓差點沒拿穩手機，聽到這話便急著往電梯那邊趕。
“五樓。”說話的這會兒功夫，她已經到了電梯口，按下了下樓鍵。
電梯一層層地上升，正如黎梓正加速溢滿的想念。
電梯此時仿佛透知了黎梓的心思，比想象地來的更快些，黎梓趕忙踏進電梯。
又是一層一層地下降……
好漫長。
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，她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孔，眼裏的冷峻依舊，肩頸的線條還是如此流暢寬闊。
江思奕看到黎梓從電梯裏出來，眼睛明顯亮了一下，又好像是放了心。
因為周圍還有人，黎梓跟著江思奕上了車。
車上。
看著黎梓由於哭過而微微發腫發紅的雙眼，江思奕眼裏閃過心疼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江思奕雙眼望著黎梓，聲音滿是溫柔。
不知怎的，黎梓突然又覺得有些委屈。
眼淚簌地又流了下來。
雖然已經見過黎梓哭的樣子，可是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傷心悲切。
江思奕控制不住地伸出了右手，還沒握住黎梓的手，黎梓先投進了他的懷中。
靠在他的肩頭更大聲地哭。
江思奕有些不知所措，垂下了手，不知該放在何處。
“江醫生，我差點沒有爺爺了。”說話仍是哽咽。
江思奕此時沒有說話，只是擡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黎梓的頭。
就這樣，過了五分鐘，江思奕清晰到感覺到肩膀已是濕了一大塊。他的手始終沒又放下。
黎梓慢慢止住了哭泣，從江思奕的懷抱裏離開。
江思奕遞去了紙巾，黎梓擦幹了眼淚，看了看江思奕已被自己哭濕的衣服。
“江醫生，不好意思，我……”
“現在好些了嗎？”
黎梓微微頷首。
臉上因為哭過還是紅撲撲的，頭發松松地紮了個低馬尾披散在後，側面看去還能看到長長的睫毛上垂掛著絲絲點點的小淚珠。
心緒定下來，才緩緩和江思奕說了林勁的事。
手裏的紙巾被揉地皺皺巴巴。
江思奕將手覆上黎梓的手，有些冰涼。接著慢聲說：“別怕，會沒事的。”
她的聲音逐漸鎮靜了下來，轉頭面向江思奕，嘴唇微張，想說些什麽，卻沒有說出口。
垂下眼來，望了望被緊緊握住的手：比自己大許多。
心內的煩悶情緒稍稍緩解，覺得安定了許多，仿佛被註射了鎮靜劑一般。
江思奕的雙眼盯著她，眼波柔的似水一般，內心依舊是怦然，似乎還沒從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中脫離出來。
黎媽此時來了電話：“梓梓，幹爺爺醒了。”
“我馬上上來。”黎梓掛斷電話後慢慢揚頭，拔起腿就要下車。
手機卻落在了江思奕車上。
人走後，江思奕手輕輕握上，嘆了口氣。往鄰座一瞥，發現了那支被黎梓遺忘的手機，他忙拿起下了車追去。
並沒有看見人影，黎梓應該已經上了樓。
江思奕按下了五樓的電梯。終於在樓梯口向裏的走廊裏看到她。
黎梓此時正站在門外，等待醫生的診斷。
看到江思奕來，有些不可置信。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江思奕有些氣喘籲籲，“喏，手機。”
“我忘了。”黎梓有些不好意思。看著他因為剛剛跑過而微亂的發絲，忍不住上前幫他捋了一下。
此時黎媽、江思奕、黎梓三人一起站在走廊上，因為黎梓這一個動作江思奕和黎媽都一下子屏了呼吸。
江思奕反應了過來，避開。
黎梓見他躲避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越界。退開一步。
黎媽並沒註意到他們的微小異樣。
手機上發了條消息給黎爸。——老黎，我們女兒有出息了啊，這會兒又來一個男生。
黎爸：？
黎媽又擡頭偷偷瞄了江思奕一眼。帶了眼鏡，看著很斯文，高挺的鼻梁，不厚不薄的嘴唇，臉小的精致。再加上這優質的身高，她又緩緩打出一條消息——比剛才那個看著順眼。
醫生很快便出來了，檢查下來，說是情況不錯。第二天可以轉進普通病房。
黎梓總算是松了氣。張開手要去抱黎媽。
江思奕手臂條件反射地稍向前動了一動，結果看著黎梓直接越過了他，又悻悻收回。
黎媽過了一會兒，去接水。
走廊上只留了黎梓和江思奕兩人。
江思奕背對著她立在窗子前邊。
黎梓並沒有想過江思奕會來。註視著他的背影，看著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。
她看了看時間，晚上十點多。
前面他們通電話的時候是八點不到。
他是接了電話馬上就趕來了嗎？黎梓在心裏想。
正想著，江思奕回過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、沒事。”黎梓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頭，收起了手機，對著他輕輕微笑。
兩個人並排坐下。
“你怎麽會來？”見江思奕沒回答，她又說：“是因為那通電話嗎？”
江思奕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。
他站起來，走向一邊接聽。
電話打了十分鐘，他才回來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黎梓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座位上，看著他：“這麽快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好吧，那你回去註意安全。”
江思奕點點頭，又看了一眼黎梓紅紅的雙眼。
“別再哭了。”
黎梓對於他的離開稍顯落寞，但也沒有借口讓他留下，只能應了一聲。
看著江思奕離去的背影。她的心又沈了下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